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魯蛇們的春秋大夢

原本看完後應該馬上寫這篇的,但是犯了個小感冒,整天昏昏沉沉的,所以過了將近一周才提筆寫。

 

好了,藉口說完了。其實真正原因是:我看完當下真的不知道這齣戲想傳達什麼。

 

這次寫文章前,刻意不去看他人寫的評論,因為我相信大家寫出來的內容應該會相差甚遠,甚至彼此互相矛盾。確實,很難用一句話來概括這部劇,甚至想要用偶像、愛情、懸疑等等類型來標記,都在向來定位鮮明的日劇來說,都是一大例外。這樣講講,也許我根本不該再文的標題下另訂副標題的。

 

從第一集開始,「四重奏」就用緩緩駛入輕井澤的深山別墅,確立了整齣劇青翠蓊鬱的色調,這松樹被殘雪覆蓋的避暑勝地,也暗喻著如這裡森林般糾結的秘密。編劇似乎不想為登場的角色定位所謂善惡,四重奏裡四個人各懷身世祕密,以謊言為基礎結合四重奏之外疑心病重的老岳母、謊稱自己只剩九個月壽命的駐彈鋼琴家、怪裡怪氣又病態頹廢的美女服務生,大家都是帶著缺陷活著的人,卻難以斷言他們是真的Villain,似乎有那麼點絕命毒師般的啟示,暗示著絕對的人性不存在一樣。

 

這四個人明顯都和正常人性格迥異:真紀卷(或山本彰子)說話小聲、極度悲觀又情緒陰晴不定;世吹雀生活邋遢,在哪都能倒頭就睡,而且壓抑又缺乏主見;別府看似沉穩安靜,但卻又默默暗戀著卷;家森諭高雖然像個社會的螻蟻一般無人聞問,自己又因欠債、夫妻失和而把人生搞得一團亂,在生活上卻有著一堆莫名其妙的堅持,是小事一絲不苟,大事一團亂的典型。

 

故事一開始其實埋了很多條待解的線,但是看完之後,卻讓人有種沒有完全說明白的感覺,我們最後只知道卷因為捲入殺父疑雲,買了遊民的戶籍,和上班族老公結婚,試圖擺脫一切風暴,卻又被警方起了底;雀則在小時候淪為父親上節目偽造超能力的工具,因此一直帶著騙子美少女的指謫成長。然而,關於四人為什麼會在KTV巧遇又組團,還有卷是否真的殺了自己繼父,到最後也沒有給出明白的答案。

 

各自說著謊的愛情、欲言又止的暗戀、把恨意偽裝成善意的表象和平……,編劇用懸疑的手法把都市人們之間身體相近、卻又彼此疏離的景象,用四重奏這扇小窗戶讓人略瞥一眼。人跟人之間究竟能夠了解彼此到多深?彼此生活在一起卻又各自過著自己人生的樣子是如何?善惡對立的模糊性,這樣村上春樹式的問題,被巧妙地用推理小說的底蘊承載起來。

 

別府君在四重奏因為彼此謊話而將分崩離析之際說了:「如果我們能夠帶著三流音樂家的覺悟繼續四處演奏,又有什麼不好?我就喜歡你們懶懶散散、什麼事都不做的樣子。如果甜甜圈中間沒有了洞,那不就變成了毫不吸引人的甜麵包了?」,他甚至以夢想稱呼自己這番像是胡說八道的言論。這讓我想到之前曾經有文章提到「當社會不以失敗為意時,誰還會想要成功?」,也許的確某部分有道裡,但是四重奏中這群人生一團亂的魯蛇們,阿Q心理也好,逆向行銷也好,有沒有權利去追求一點點小確幸,即使這是一場甜美大夢呢?這也許是劇末交給觀眾的一大課題。

 

在最後一集中,四重奏收到了觀眾來信,問他們如何三流的找到人生價值和意義,四人用大音樂廳「滿場不懷好意的觀眾」回應,的確下流沒錯,但不傷人不傷己,調侃一下自己的魯蛇人生又何妨?有朱最後一次出現,一手挽著用美色誘惑搭上的老外,著名貴晚禮服、從一塵不染的黑色長禮車優雅走出,又像個瘋子般大笑:「人生,小菜一碟!」,又是如何的心態?

 

我認為這齣戲的末尾留下的東西其實很暗很深沉:世界是現實的,有些人能成功,有些人就是注定不能。如果早日有這樣的覺悟,像唐吉訶德一般做個宏偉的白日夢有何不可?起碼,這群人的心未死,仍然在這荒唐的世界中,積極的胡言亂語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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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沙丁魚伊森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